艺术大师和文学巨匠的“别墅”趣话

十年浩劫后，艺术大师刘海粟移居香港。香港报刊记者闻讯赶来采访，有个记者问道：“大师，你和张大千在海内外都是屈指可数的艺术大师。可他在巴西.法国.西班牙.台湾都有好多别墅.好多夫人，这些你能和他相比吗？”刘海粟听了，怏然不乐。却笑而回答道：“我也好多别墅呀，我在国内外住过的饭店.旅馆都是我的别墅呀，这些能数的清吗？至于夫人，我画过的模特儿就是我工作中的伴侣呀。”记者听后伸出大姆指：“看来你比张大千只有过之，而绝无不及呀”。

刘海粟在国外究竟住过多少旅馆无从考据，可他在上海“存天阁”就是他在的住宅，“刘海粟美术馆”是他灵魂栖息地，“上海美专”是他艺术摇蓝。他曾作对联：“笑看宇宙三个世纪 横跨人间五大洋洲。”文革时写的：“荣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上云卷云舒!。”可见大师胸怀。“缘缘堂”是丰子恺的艺术乐园，可在战乱时被日寇炸毁。他曾作文“还我缘缘堂”“艺术的逃难”控诉日寇的暴行。艺术家像失林的鸟儿，毁墅的哀鸿，成了“艺术的逃难”。直到上海解放，“缘缘堂”才魂归上海画院。

“半生落魄已成翁，独立书斋啸晚风。笔底明珠无处卖，闲抛闲掷野草间。”这是徐文长的自画像。“半间东倒西歪屋 一个南腔北调人”就是大师的奋斗一生的“别墅”。他是郑板桥甘为他门前走狗之人。朱耷生前无妻无女，南昌的破庙是他的“别墅”。僧人落魄的灵魂只能寄情于花鸟草虫，开一代写意画之先河。

余闯江湖，怀抱诘诎，携丹青薄技随身。人间春秋化为纸上烟云。凭五寸不烂之笔，写出落魄生平。花月痕，青衫泪。

寄情于人间。陋画室由“仰天画馆”到“病驹寒舍”乃至“名古屋映画馆”。余之陋画室，从南迁到北移，从境内到境外。可见鄙人“艺术的逃难”之留痕。余慕达夫，经营杭州“风雨茅庐”之苦心。此乃海上旧闻，文坛佳话。从“移家琐记”到“毁家诗抄”；从“隐居西湖”到“魂断南洋”风风雨雨，诗人至今尸骨不知魂归苏门答腊何处？诗人留下人间的只有两袖清风，几卷文集。悲哉！风雨茅庐;哀哉！风雨诗人。